2016年7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家能源集团宁夏煤业煤制油项目建设现场发出“社会主义是干出来的”伟大号召。一个伟大的号召,一块充满希望的热土。这些年,一直有种情愫,想去伟大号召的诞生地去看看。
借着国家能源集团企业发展成就巡礼采访的契机,我们来到的第一站,便是宁煤。几天的采访中,在宁煤听到、看到、感受到的很多人和事,久久令人难忘。宁煤的65年是一首歌,只需在岁月的键盘上轻轻一触,旋律就倾泻而出。
幸福是奋斗出来的
宁煤是在国家能源急需、宁夏煤炭亟待开发的大环境下建设起来的,宁煤的发展是中国煤炭工业的缩影。
1955年,国家“一五”计划时期,煤炭部决定开发以石嘴山矿区为中心的贺兰山北端煤田。
1956年1月24日,宁煤的前身——石嘴山煤矿筹建处成立,来自陕西、山西、甘肃、辽宁、江苏、河北等10多个省市的数万名工人、干部、知识分子、解放军官兵和农民工打起背包,跋山涉水来到石嘴山,参与煤炭开发,宁煤发展拉开序幕。
1960年,石嘴山因煤建市,“塞上煤城”成为宁夏工业的“摇篮”,宁夏的第一吨煤、第一度电、第一吨钢铁都出自石嘴山,石嘴山工业总产值一度占到宁夏总量的近40%,宁煤贡献巨大。
宁煤创业初期什么样?
据宁煤第一代矿工、87岁的谢富林老人回忆,那时生活和工作条件都极差,喝的是靠毛驴拉来的未经处理的黄河水,睡的是用土坯砌的土炕。没有交通工具,勘测人员只能骑毛驴或步行查看地形,最初的物资运输也曾依赖黄河上的木筏。
宁夏煤炭地质博物馆里记录了这样一件事:1956年11月15日,一只运送机器设备的木筏在距离石嘴山两公里处被一块巨大的黄河冰凌撞翻,贵重的进口设备沉入河底。为抢救设备,起重工王清连着吞了几口白酒,然后一个猛子扎进冰冷的黄河,一次、两次、三次,最终用绳子把设备栓住打捞上来,自己却冻僵了,工友们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用体温取暖。
就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1962年新年,一个具有9个可采区、设计能力为216万吨的石嘴山矿区终于建成了,这就是一矿。后来二矿、三矿、四矿,宁煤建设者们艰苦奋斗,用血汗甚至生命建起了一座座矿山,奠定了宁煤发展的根基。
宁煤车队司机杜德学说,1994年他到宁煤,交通也是不发达的,那时候从白芨沟矿上到大武口生活区,40公里的路,开车要一整天。盘山路陡峭又多弯,他一个精壮的大小伙子开一天老解放下来,扳方向盘把胳膊都扳肿了。
开车路不好走,步行呢?煤制油公司企业文化一级专责王力兵曾在白芨沟矿工作。有一次休班他想走路回家,从下午6点走到半夜12点,在山里迷了路,又在暗夜里看到狼野闪着绿光的眼睛,吓得在一个土坑里一动没动蹲到天亮,后来碰到有下山的过路车才搭车回家。
“现在路修好了,从矿区到生活区只需半小时”。汝箕沟无烟煤分公司宣传科科长张虎跟记者说。前几年他们公司的通勤车就停了,因为大家都买了私家车,双职工家庭甚至两辆车,上下班都很方便。
说起生活的变化,羊场湾煤矿综掘一队的陈怀鑫打开了话匣子“为了生活,2001年,我从320公里外的固原市彭阳县招工来到灵新煤矿。第一个月工资开了800元,而那时我家七口人一年的总收入还不到5000块,简直乐坏了。2004年,我转正了,现在的工资是10年前的10多倍,孩子也得到了更好的教育,可以说宁煤改变了我们整个家庭的命运。”
“2003年,矿上开大会时让我们好好干,说以后要让大家开着小车上下班。当时我们还觉得不可能,现在都实现了。”综掘二队的魏征抢过话匣子说“我在银川买了150平米的房子,工友们有的还有两三套,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不只是生活富裕了,职工还感受到了体面劳动的尊严和获得感。
羊场湾矿因为多年开采延伸,工作面距井口很远,巷道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最长的坡有200多米,倾角20多度,空手走上去腿都直发抖,更别说特殊地段满是泥浆,穿着大靴子每挪动一步都费劲。
现在的枣泉煤矿220704智能开采工作面,职工穿着白衬衫在明亮的调度室轻点鼠标,转载机、采煤机就依次启动记忆割煤,支架自动跟机移架、推溜、护帮一气呵成,滚滚乌金就这样被输送到地面。煤还是一样的煤,但时代进步了,过去那种爬着进、跪着挖、猫腰走的状态正逐步被“无人化值守、区域化巡检、信息化管理”取代,谁说若干年后“无人矿”的“小目标”不能实现?
还绿贺兰山
提到宁夏,人们都会想到贺兰山。宁夏“新五宝”之一——“太西煤”就是贺兰山中的宝贝。
汝箕沟无烟煤分公司副总经理、露采总工程师介绍说“太西煤‘三低六高’,低灰、低硫、低磷,高发热量、高比电阻、高块煤率、高化学活性、高精煤回收率和高机械强度,被誉为‘太西乌金’和‘煤中之王’,以出口为主。”
由于汝箕沟矿区开发早,受开采条件和管理水平影响,历史上私挖滥采、实施灭火工程等无序排弃渣石3.448亿立方米,形成741.1公顷的排渣场,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党的十八大以来,宁夏煤业公司主动践行“两山论”,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2016年,及时叫停了无烟煤分公司在贺兰山自然保护区缓冲区内的一切采掘活动,并先后投资8336万元主动实施环境恢复治理工程,由以往“靠山吃山”转向“养山护山”,还绿贺兰山、还绿于民。历经5年分阶段实施,2021年5月,完成所有治理恢复工作,通过了贺兰山环境综合整治办公室验收。
“贺兰山是宁夏的父亲山,贡献了太西煤,不能再让父亲山流泪。以前我们采煤是为了发展,现在关停是为了更好地发展。作为国企,宁煤积极履行政治、经济和社会责任,是党和国家赋予的职责和担当,必须当仁不让。”王保明说。
环境的改善,岩羊不会说谎。记者进山的一路上,遇到了两次共十几只岩羊优哉游哉地在山石水草间活动,胆子大的,还迈着四方步不慌不忙地从我们车前走过,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汝箕沟无烟煤分公司宣传科张虎说,我们现在的办公区距原来露天矿区10公里,以前粉尘特别大,路面怎么打扫也不干净,白衬衣还没穿上半天就黑了,大家都“宅”在家里不爱出门。现在污染没了,山青了,天蓝了,空气好了,职工们饭后散步休闲的也多了。
张虎的办公室窗户正对着贺兰山。他还跟记者“凡尔赛”起来“每到九、十月份都不敢开窗,满山的大石鸡吵得慌。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了白鹭,电视台也来报道,矿区生态越来越好了。”他兴奋地指给我们看,“这边山上是2017年治理的,我们先削坡放坡、覆盖表土,然后用直升机播撒树种、草籽,现在都成活啦,看,多绿。”原来几个煤矿旧址现在都成了石嘴山国家级矿山公园一部分。石炭井焦煤公司和大武口洗煤厂变成了石炭井工业旅游特色小镇和大武口凉皮经济产业园,原来的粉煤灰场变成了中华奇石山。
宁煤的环境治理不仅仅是贺兰山。在宁煤金能公司,这里的沉陷区治理也做得特别好。在草木葱茏的一号沉陷区,一位叫韩仁亮的养护工告诉记者“我亲眼见证了二号沉陷区经过治理成为远近闻名的网红打卡地——‘七彩园’。坐落在这里的宁夏煤炭地质博物馆也于去年底正式对外开放。我这一辈子,要么挖煤,要么养护,企业让我们富了,现在又努力让我们生活环境变得更好。”
宁煤不会忘记
宁煤成就了宁煤人,宁煤人也成就了宁煤。在宁煤采访,我总被一个又一个新的老的故事感动着,湿润了双眼。
有个不愿意留下姓名的小伙子,夫妻都是矿三代,小伙子姥爷曾经是石嘴山二矿的矿工。那时还是炮采年代,姥爷的一只眼睛被炸基本失明,需要定期到医院换药,花费很大。尽管单位让他安心看病,尽管全部是公费医疗,但姥爷还是中止了治疗,不想给矿上增加负担,最终右眼周围全部坏死。仅有一只眼睛的姥爷一直在一线工作至退休。老辈人对企业的热爱和无私奉献给这个小伙子和后辈们留下的是触及灵魂的震撼和爱企如家的精神财富。
在宁煤,提起王学珍也许有人一时想不起来,但说起“王半车”和“半车精神”,老矿工们都知道。今年87岁的王学珍,小时候当过长工、放过羊,吃过很多苦,1958年,来到汝箕沟煤矿当了背煤工,1959年入党。手拉肩扛的年代,他一个人顶两个人,几百斤的煤炭,能背着一口气爬上500多米长的坡,两趟就能背上一车,一个班下来能背2吨多,被大家称作“王半车”。问他为啥这么拼,他朴实地回答:是共产党让他翻了身,他只能用卖力劳动来回报。
宁煤组宣部副部长说,宁煤历史上因为技术进步、生产力发展或战略调整等原因,有过4次较大规模的分流,近万人拖家带口,或从银北老矿区转到银南新矿区,或转岗到煤制油、煤化工公司。每一次转岗分流,职工们都从大局出发,服从安排,从未发生过信访事件,成为央企经典案例。今年5月下旬,汝箕沟无烟煤公司用3天时间完成770人分流。这些职工前几年因煤矿关停转岗做绿化。环境治理工作结束后,组织上一声令下,再次收拾行装奔赴新岗位,到更需要的地方落地生根。1998年煤炭市场低迷,汝箕沟无烟煤分公司有半年资金紧张,没有按时发出工资,但职工说,只要企业在,暂时领不到工资也没关系,心甘情愿跟企业共渡难关。
风雨同舟,携手奋进,宁煤对那些曾经为企业作出贡献的人,念念不忘,对那些激励后人的老故事、老精神,代代传承。
宁煤的“北农场”颇像“南泥湾”。60年前,部分没有工作的矿工家属在这里种粮种菜种瓜果,在物资匮乏年代做好煤矿大后方。随着物质生活的富足和改善,农场历史任务已然完成,土地早已承包出去,可包括农场场长夏志新在内的6名职工仍24小时轮流养护,在这里守着一个有时光印记的知青文化展,守着一份宁煤人的历史和情怀。
2016年,宁煤评选表彰60名“60年感动宁煤人物”,名单上有三分之一因身故不能出席表彰会,人不在了,但他们的名字和贡献始终被宁煤铭记。感动人物中,有8位烈士获得“矿山英雄”的特别奖项,他们全部来自原石嘴山矿务局矿山救护队第二小队。1995年,在一次瓦斯爆炸事故救援中,小队9人除一人上井汇报工作幸免遇难,其他8人均因次生事故牺牲,年龄最大的39岁,最小的29岁。从那之后,每年烈士纪念日,宁煤都会慰问遗属,烈士的子女也在党组织的关怀下成长成才。现已更名为应急救援中心的矿山救护队每年清明都去公墓祭扫。在建党100周年大合唱活动中,应急救援中心一曲《祖国不会忘记》令全场动容……
在宁煤采访的日子,采访组不断被宁煤人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感动着,被企业“一代接着一代干,永远跟党走”的决心感动着。站在“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点上,宁煤在六十五载接续奋斗中,不忘党的初心使命,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贡献了央企力量,为集团公司积累了宝贵的精神财富。眺望“十四五”,宁煤已绘就建设世界一流煤化一体现代化企业的蓝图,在党的领导下,正意气风发向着新征程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