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上海市打赢蓝天保卫战已进入关键时期，加强源头控制已成为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重要发力点。但督察发现，上海市有关部门对黑加油站点打击取缔工作重视不够、推动不力，黑加油站点在一些柴油货车集中营运区域内普遍存在，大量不合格柴油充斥市场，不仅扰乱了市场秩序，更加剧了城市空气污染。
一、基本情况
上海市港口货运总量大，公路运输占比高，柴油货车数量多，污染排放贡献大。2018年，上海港集装箱吞吐量 4200多万标箱，连续9年位居世界第一，但水水中转只有46.8%，海铁联运比例还不到1%，其他都是排污较重的陆路运输。目前，上海市机动车保有量500余万辆，其中柴油货车约50万辆，仅外高桥港区和洋山港区柴油集装箱卡车平均日进出量就分别高达2万辆和1.5万辆。2017年，上海市柴油货车在全市机动车颗粒物和氮氧化物排放占比分别高达92%和78%，车用柴油油品质量已成为影响上海市大气环境质量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主要问题
（一）黑加油站点屡禁不止，油品质量不合格问题突出
督察进驻前夕，生态环境部华东督察局调查发现，上海市柴油黑市规模较大。在集装箱卡车等重型柴油货车相对集中的外高桥港区、宝山区吴淞口、浦东新区临港物流园和洋山港等地均存在规模较大的非法销售柴油的地下黑市，黑加油站点在周边停车场或物流园随处可见，停车场外还有大量流动加油车四处游弋。
督察组进驻上海市后，即派员会同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和市公安局有关执法人员，分三路对前期暗查点位开展集中检查，共查实黑加油站点和黑加油车21个，包括10个对外销售加油站点、9个物流公司私设加油站点和2辆黑加油车，已查明涉案油品超过200吨，这些黑加油站点有的已非法经营逾2年，有的长期销售远低于市场零售价格的车用柴油。采样监测显示，21个点位中，9个点位柴油质量不合格，其中宝山区富锦路一黑加油车油品硫含量高达648 ppm，超过国Ⅵ标准达63.8倍。
图1 督察组调查发现的黑加油站点（2019年7月11日）
图2 夜色中在黑加油站点加油的集装箱卡车（2019年7月11日）
根据督察组要求，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市经信委、市生态环境局和市公安局等有关部门随后联合开展黑加油站点排查行动。截至7月27日，共查处黑加油站点和黑加油车26个，其中对外销售加油站点7个，物流公司私设加油站点8个，黑加油车11辆，已查明的涉案油品约600吨，其中一黑加油站点油品硫含量超标达119倍。
（二）市场监督管理部门牵头履职不力
2018年6月，国务院印发的《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明确要求，加强对油品制售企业的质量监督管理，严厉打击生产、销售、使用不合格油品和车用尿素行为，严禁运输企业储存使用非标油，坚决取缔黑加油站点。上海市人民政府2018年7月印发的《上海市清洁空气行动计划（2018-2022）》（以下简称《清洁空气行动计划》）也要求，加强非法经营加油点排摸，严厉打击非法加油行为，并明确牵头部门为上海市原工商局（2018年11月上海市工商局和质量技术监督局等5个部门合并为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
督察发现，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未履行牵头部门责任，《清洁空气行动计划》实施以来，除原质量技术监督局在上海市重大活动举行前配合公安等部门开展专项打击行动外，原工商局和现市场监督管理局均未组织开展过黑加油站点排摸和整治工作，《清洁空气行动计划》有关部署没有得到落实。甚至对于部分涉及黑加油站点的投诉，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也常以非本部门职责为由，既不牵头组织联合处置，也不及时通报相关职能部门及时处理，导致黑加油站点屡禁不止，长期存在。
（三）相关责任部门履职不到位，监管缺失
上海市经信委作为成品油市场主管部门，对上海市民服务热线转来的黑加油站点信访投诉案件“一转了之”，仅通过非正式渠道转交市场监管部门或区级经信部门后即回复办结，既不关注接收方是否收到转交问题，也不跟踪了解后续处理情况。调阅资料发现，2018年以来，市经信委经济运行处分三次将44件上海市民服务热线转来的黑加油站点信访投诉案件以处室便函的形式发给市质监局执法总队，但市质监局执法总队反馈仅收到一次，且因对文件真实性无法查证，未据此开展执法行动。
《上海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明确，上海市生态环境局是企业自备加油站点油品质量的监督管理部门，然而截至督察进驻前，该局未开展物流公司私设加油站点的监督检查和排查整治工作，对有关情况不掌握。
此外，在历次黑加油站点联合整治打击行动中，有关部门均未将物流公司私设加油站点列入整治对象中，导致此类加油站点游离于监管之外。
三、原因分析
打赢蓝天保卫战部分任务压力传导不到位，责任不落实，上海市有关部门工作浮于表面，甚至不作为、慢作为。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对于牵头打击取缔黑加油站点的明确要求思想不重视、工作不落实，不与相关部门协调沟通，未能形成监管合力，导致工作推进乏力。市经信委对群众投诉的油品质量问题重视不够，敷衍应付。市生态环境局对相应职责不清楚，监管缺位。
督察组将督促上海市对黑油加站点问题进一步查清、查实、查透，切实推进整改，确保取得实实在在效果。
